于绥丶

偏爱是 红罗缠刀,一簪雪 三尺锋,敢拆惊世招。

【翊文翊】碎浪

#非常规水仙

#沈翊x陈凯文x沈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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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

“我是一只孤鸟,盘旋在海面,翱翔于天际。没有落脚点,更没有去处,穷尽所有,追寻着一尾本不该出现在浪潮汹涌里的羽。”

——


陈凯文在梦里做了一个梦,他看见自己躺在地上,枕在沈翊的膝前,抓着他死活不放手。一杯盐水下去,陈凯文又把在酒吧里喝的酒吐了个三三两两,第二杯盐水再灌下去,他吐得满嘴苦涩。等到沈翊端来第三杯盐水的时候,陈凯文窜得比猫儿还要快,他双手扒在楼梯的扶手上,直说够了,不喝了,再也不喝了。


这并不是喝不喝的问题。

沈翊并不好奇陈凯文跟那个名叫朱露莎的女孩打了什么赌,或许在一段感情中的打赌也并不算是什么天大的事情。无非怄气,无过于调侃,意在调情,只是陈凯文醉了,这个赌从一开始便不能乱说打,更不能随便作数。


太过危险。

沈翊以前也喜欢跟人打赌,比如打赌他可以画出一个女人的样子,只可惜他至今都还没有赢,因此带着“必胜的决心”远渡重洋接受治疗,可结果并不是很理想。沈翊也因此不得不怀疑,自己是不是快一败涂地了。


陈凯文从梦里醒来,盯着天花板发呆了几分钟,他拍着自己的胸口,心想着得亏只是一个梦,直到看见了床头的一杯水,他一骨碌起身,从床边上爬过去,用手背碰了碰杯身,再用手指沾了一点放进嘴里。


一杯冷的盐水。



昨天他跟朱露莎打了什么赌呢?

陈凯文想了想,一切好像都要从朱露莎提到的那个新来的美术老师说起。工牌才刚挂上去,平时鲜少有人踏足的办公室里多了不少以“走错教室”或者是“要找的老师不在”为理由而来的学生。朱露莎也是其中之一,只不过她一开始是没想过要去的,是武丹丹说的。


“你真的不好奇吗?他跟陈凯文长的可像了!”


“凯文,他真的跟你太像了,但是他漂亮。”朱露莎告诉他,那个新来的美术老师长得漂亮、秀气,跟陈凯文不是一般的像,但那老师比陈凯文好看,而陈凯文比那个美术老师要帅气。可十几来岁近有二十岁左右的他到底还是男孩,一个沉溺于爱河之中的男孩,只抓住了“与他有关”的重点。他一见钟情并且深深爱着的女孩,眨着那双明亮,美丽的眼告诉他,有个人跟他长得十分相似,并且女孩认为那个人比他要好看。

哪怕后来女孩又说了一句“你比他帅多了”。



“我帮你请了个假。”

沈翊敲了敲门,但并没有进到屋里,只在外边。陈凯文如同泄了气一般趴在床上,他听着沈翊的声音,沈翊在外头说:“挂的是病假,但只请了一早上,下午记得去上课。早饭我也买了,就放在桌上,中午我应该不回来了,嗯……晚上的时候才会回来。”


关门的声音不久后便从楼下传来,陈凯文一个翻身爬起来,他怀抱着对这位入住不到一个月的租客的好奇,将自己的半个身子趴在窗口上。他向楼下门口看去,只见沈翊还是背着那天刚搬进来时背着的包,踩着单车就出去了。陈凯文的目光始终都跟随跟在沈翊的身上,人把车都骑远了,陈凯文还把脸贴在玻璃窗上想看得更远一点,直到他发现实在是看不见了,这才怏怏的把身子给收了回来。


在屋子里转了两圈,陈凯文最后还是选择把自己摔进被窝里。


说起来。

陈凯文突然想起,他还从没有问过沈翊来到这里后究竟是做的什么工作。与他合租的房客有不少,要么是附近学校的学生,要么就是职场的打工人。从晾的衣服来看沈翊并不是职场工作的人员,可也不像学生,因为他几乎没有什么书本。


无非是一些画画相关的,可他也从没见沈翊画过。


沈翊会做饭,但很少自己做饭,桌上的饭菜有一半是买的,另一半——例如鸡蛋,面包,稀饭,应该是沈翊自己做的。陈凯文有点惊讶,更多的是费解;他天天大鱼大肉的做饭炒菜,虽然也不是什么顶级鲍鱼或者是千年的龙虾王八,可也绝对比他做的要好吃,但人家就是天天不着地,跟个大忙人似的往外跑,东西也没能吃上几口。一开始沈翊还会盛一碗饭,后来几次吃没上一两口就出了门,索性沈翊也不再装饭了,只吃饭桌上他现夹的菜肉。


陈凯文伸着懒腰,嚷嚷了一大声,最后把目光聚焦在门口鞋柜顶一份白晃晃的东西上。


——


“听说,你会三岁画老。”


海,蓝天。

沈翊再次看到了这一切。从接受治疗的那天起,不断的重复,不断的经历,他从以自己的视角作为起点,乃至于到了那个女人的视角,看着自己如何画下雷一斐的画像。不同的角度,不同的选择,却是相同的结局,他至始至终都没能看清楚这个女人的脸。就像是夏里的热,一卷一卷击打在他的身上,将双眼蒙蔽。明明近在眼前,却只有模糊不清,只有泛起涟漪的倒影。


他听见了,那个女人还在问他: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听说,你会三岁画老。”


他砸碎了海,坠入其中,被浪潮吞噬。

在翻涌中,窒息里,沈翊仿佛看见了那个女人。模糊的眼里充满了冷意,比海还深的冷意,从中流转过一丝悲悯,她依然带着那顶帽子。

拍下画像,收走照片,这一刻,她回身准备离开。


不要走。

沈翊感到自己正在浪里扑腾,伸出的手仿佛要被压力折断,胸腔积满了海水的腥咸,其中夹杂着一丝血气。他努力睁大双眼,那个女人,那个渐行渐远的,带走了一条生命的女人,在他的眼中慢慢的被海水所遮掩。

你不可以走!



双眼骤然睁开,一贯而入的海声逐渐消散,而医疗仪器的声音正在耳边回转,就像是心跳声一般,一下、一下的扣在沈翊的心上。在他看来,其实这反倒更像是一场审判,杀了人的流浪画家背负着罪恶,而他也被上帝捉拿。如今,上帝正在为他的生命进行倒计时。而他就是那个罪恶的人,罪恶的画家手中沾满了鲜血,紧握着的画笔却成了剜心剐肉的刀。



“感觉怎么样了。”苏珊医生正坐在沈翊的身边,她的手中还拿着一杯温水。见沈翊从手中接过温水,他仰头便给自己灌了满嘴,却在下咽的时候将自己又呛上了几口,险些喘不过气来。

“有没有想起来点什么?”苏珊医生问。


沈翊摇了摇头。

苏珊医生了然,起身离开,给沈翊留了个独处的空间。



“沈翊,就像你说的,你记不起那个女人的样子,这是典型的比如颞叶受损,在你的阐述来看,我更偏向于你是由于精神刺激而引起的反应。”苏珊医生的话仿佛还在耳边,沈翊揉着眉头,一句话也不曾说出来口。


“介于你所受到的刺激,我并不建议你继续从事相关的职业工作,或者是兴趣爱好。以及,我非常不认可你的行为,你所谓的重返现场是警察办案的手段,而作为医生,我非常不认同这种要将我的病人重新置入危险境地当中的行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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